甜咖

一切的战斗都有意义
……
吗?

【文野/双壁】大风一吹桶店就赚 (上)

>半AU正剧向,章节合并1.2w字

>武侦智商双壁左右无差




1.风沙迷人眼 (24乱步穿14太宰)



他把缠着绷带的手举到眼前看了足足3秒,睁开的眼睛仿佛能透过层层纱布,看穿底下的伤势。乱步用没有受伤的手紧紧抓住背后的栅栏,满脸不可置信地下了定论。


“这家伙是呆子吗!好痛好痛,横着割腕该怎么自杀,至少要竖着切才有用吧。真的好痛啊!”乱步的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沙哑,时不时抽着冷气。


紧接着,他抖着缠绷带的手轻轻按了一下同样缠上了绷带的脖颈。


确认了,哇啊手臂好痛好痛好痛,虽然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但脖子上的疼痛是勒痕造成的,这里还是横滨吗,虽然不影响说话但我要痛死了,看见了摩天轮和港口黑手党的楼,什么啊原来是回到过去了,这人该有十四五岁了。他该不会是穿进我的身体里去自杀了吧,干嘛要做这么危险又无意义的事情,好痛啊,我还能回到我活着的身体里吗,想吃中华街的小笼包。


乱步的一只脚的鞋尖暴露在了几十米高的半空中。他不禁努力地向后靠去,把自己的半个身体都贴在了身后腐朽氧化的栅栏上,眼睛飞快扫视四周,大脑急速运作。


然后就是这个跳楼现场——等等!


糟了,我的眼镜没在身边!


乱步的身体紧紧贴在了铁网上,一只手的手指扣在网格里,脚下仅能勉强落足。灰扑扑的老旧砖石,背后是生锈的掉漆的栅栏,五楼的高度在名侦探的脚下看起来像摇摇欲坠的货架,马上就能坍塌并把人砸入地狱的最深处。


要是摔下去绝对会死的!


不恐高的乱步难得的因为高度产生了眩晕的感觉,他根本分不清是这具身体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转过身就手忙脚乱地想要翻过一米多高的栅栏。


他才不想死呢。谁要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理由自杀啊,反正身体的原主人肯定是想着什么“好像找不到活着的价值,去死亡边缘找找说不定能找到”这种小事吧?


万一身体摔死了,他被永远困在这个身体里怎么办?名侦探才不要陪这种家伙胡闹。


栅栏随着乱步的动作摇摇晃晃,发出嘎吱嘎吱似乎要断裂的声音。


貌似这具身躯还挺灵活的,乱步凭着感觉很快就让半个身体回到了栅栏里。他正悬着脚跨坐在栏杆上,想翻身把另一只脚也收回栏杆内的天台却不知道该怎么使劲。


就在这时,天台的入口处传来动静,一个穿着旧旧的白大褂,黑发随意梳在脑后,看上去有些颓废的男人推开了天台的门。乱步没等男人对他现在的状况产生什么反应,就率先朝对方叫起来。


“大叔,我动不了了,快来拉我一把!”


“大、大叔?”男人指着自己,满脸震惊。


“就是你,难道这里还有别人吗?我要掉下去了,快点过来拉我——!”


男人站着没动,手还指着脸,一副呆愣愣地抓不住重点的样子,问道:“我应该还没到能被称为大叔的年龄吧?”


“那种事情无所谓啦!我说——这栏杆已经老化得很严重了,随时都会断掉。你再不过来,我会在你眼前从楼上掉下去摔死的。医生不都是应该救死扶伤的吗?”乱步小心翼翼地用脚尖勾住栅栏上的网格,像踩软梯那样。栅栏立刻就“嘎嘣”响起来。他可没有在危言耸听,这个栏杆已经基本脆的和美味棒差不多了,稍稍用力就能掉下碎渣。


白大褂男人抽了一下嘴角,终于愿意迈开步子走向了乱步。就在他要伸出手拽着乱步把人拎回安全地带时,乱步坐着的栏杆非常戏剧性地发出了不堪承受的悲鸣。


乱步不由瞪大双眼,身体向背后的五楼高度倒下。他还没来得及喊救命,一双看上去只有十来岁的女孩的手忽然出现并朝他抓了过来。女孩是凭空出现的,浮在半空中。就在她碰到他时又凭空消失了,就像人之将死产生的幻觉。


好在白大褂男人反应十分快,身体往前一扑,勉强抓住了乱步的衣服,险而又险地将他拉了回来。


“吓、吓死我了。”乱步惨白着脸跌坐在地上,身上的冷汗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因为身体太疼了。“我大概十年左右才会被这么吓一跳啊。我的伤口还在痛,大叔你就不能对我轻拿轻放吗?”


男人也是一副心脏病快发作的样子,铁青着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没礼貌的少年,在对别人提要求之前,先把自己的情况说明清楚才是正确的吧?幸好我离你还算近,不然我就算用异能力也救不了你。”


“因为,你的能力是‘接触型异能无效化’不是吗。”男人转过眼睛与乱步对上视线,笑容不带温度,凉凉地说:“由于少年你的缘故,我可爱的天使爱丽丝都像美人鱼的泡沫一样消失了。”


“……这种事情,异能力……”少年小声嘀咕,好像在反驳什么。“不是我的错,我又不知道……”


都是这具身体没有[超推理],而且社长给的控制异能力的眼镜也没在身边,他才会疏忽的。凡人都是需要被保护的、无知的笨蛋,需要耗费乱步大人几十倍的时间,迟钝地处理被世界递到眼前的资料。


这样在心里抱怨的乱步并不知道,真正的普通人可能花上十几分钟都分辨不出有用的信息。他能只是比之前慢上十几秒或几十秒就将现场尽收眼底,这具身躯已经是优秀异常的了。


世界之于现在的乱步,就像是毛玻璃后的景象,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往常一眼就能看破的真相,犹如神明操纵自动浮现在脑中的信息,如同掉帧的黑白电影一卡一顿,需要花上几十秒才能切换至下一个场景。


但是看到这个穿着老旧白大褂的男人,这个未来统治了港口黑手党的人,听到对方的声音,看见对方的表情和动作,乱步就知道——这具身体、这个大脑知道——男人因为他的“异能力无效化”而想要利用他。与此同时,他也无比清晰地知道该怎么凭借男人利用的心思达成他自己的目的。


使用他的头脑来做事,他并不讨厌。可如果有谁对他怀有野心,想要利用他的能力达成自私的目的,摆布他的行为去伤害别人,是不被允许的。世上都是应该要去爱的、该被他帮助和保护的人。他的父母就曾教导他,希望他不会因为说出的真实而伤害到别人。侦探社也是社长为了守护他、善用他的头脑而成立的。现在他已经可以理解了,自己生活在用爱和善意浇筑的世界里。


他本应该为冰冷的算计感到恶心,通常他就会这么觉得。可是这次,奇妙又诡异的,他对男人衡量价值的目光没有什么反应,内心就像被麻醉针打过一样什么感觉都没有。


“是吗,少年。这是你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异能力?”目前还是医生的森鸥外诧异地问:“你之前没见过其他的异能力者吗?”


乱步孩子气地哼了一声,并未透露出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在森鸥外的眼中,少年扭过头生气的样子表现地好像小孩子在闹变扭,用不情不愿地态度表示默认。


见状,森医生再次笑起来,语气变成了长辈式的温和从容。


“如你所见,我是这条街上一家小诊所的医生。叫我森医生就可以了。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作为救命恩人,我应该能知道你的姓名吧?做了这么危险的事情,我要好好和你的父母说一说才行。”


听见男人试探般的询问,乱步忽然打起精神来。


“想知道我的名字,是嘛是嘛,森大叔你真有眼力见儿!”少年得意地点头,眯起眼张扬地笑起来。“哈哈哈哈,洗耳恭听吧,我就是故事的主人公、是世界的神明大人、备受仰慕的天皇子,传说中的日本第一名侦探!嗯嗯,知道我是名侦探就够了,其它的就不重要啦,叫我‘名侦探大人’就可以了!”


“……哦。”森医生听着这番疑似中二病发作的宣言,眼神逐渐死掉,干巴巴地捧场道:“真是厉害,名侦探君。可是,如果不和你父母好好说明……”


“无所谓。”少年睁开眯着的双眸,语气平淡。


“诶?”


“反正你只是想要将我带走吧,可以哦。不如说我们快走吧,时间不早了,我好饿。”


少年安静地盯着森欧外看,睁开的鸢色眼睛如同空茫的宇宙,能够把人从里倒外都看穿。森鸥外感觉自己在这名少年面前就是透明的,他的内心如同被展开的书本任由对方阅览。


森医生还没为少年表现出的敏锐和聪慧心惊多久,就立马被接下来的一连串预料外的对话砸了个措手不及。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在我找到社长之前,就勉为其难先在你那里将就一下好了。顺便帮你解决一下你最近的烦恼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八成是关于阻止黑暗组织暴走的那点小事。不过晚饭我要吃——”中式料理这个名称到了乱步嘴边,不知怎么的,吐出来却成了一家他目前没什么兴趣的餐馆名,“——蟹道乐!各种螃蟹的料理都给我来一遍!我走不动了,森大叔你去买给我。”


他说出指使人的话后闭上嘴没两秒,就旁若无人地大声自言自语起来,好像对自己想吃螃蟹料理这件事特别不满意。


“给我等一下!‘黄金蟹肉棒’这词是怎么冒出来的,我才不要,下午的点心就算不吃小笼包,也应该吃厚切年轮蛋糕才对吧?我承认池田屋矶幸海鲜米饼很好吃,但是我现在不是想吃海鲜的心情!我要吃点心啦点心……”


随即,少年曲起手指敲了敲自己的头,气鼓鼓地抱怨道:“讨厌,好麻烦,好幼稚。我受够脖子上这个发条闹钟一样的愚钝玩意儿了!就不能听从我的指示,嗖嗖的三下五除二搞定事情吗?”都是因为不能发动[超推理]他才会连一点简单的事情都需要分析好久!


少年叽里呱啦,滔滔不绝。令人听不懂的话让他看起来异样感十足,仿佛在对身体中的另一个谁对话。


然而,这还没完。少年的我行我素和毫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态度,让专注于少年透露出的信息而一时不察的森医生气势上落了下风,还没来得及平复心中翻涌起来的怀疑和震惊的巨浪,就稀里糊涂的被绕进了少年的气场中。


面对少年的自说自话,森鸥外只能摸不着头脑略显呆愣地漏出诸如“你是怎么知……?”“等、莫非是……?”的破碎的句子。关于他想要实施计划,以私人医生的身份进入港口黑手党,通过接近首领制止港口黑手党越来越过分的暴行和黑道组织们的无序,这件事是需要保密、不便在外面谈起的。


他不知道这个古怪的少年究竟是怎么在短短几分钟内把自己扒了个底朝天的。不过既然计划已经被泄露到了这个份上,他是绝对不可能放这名少年离开了。这件事暂且不急,只要少年留在他身边,他会有时间将一切理清。


“对了,我还要找人。森大叔借一下手机……现在社长还在用那个保镖的手机号吗,号码是多少来着……?大叔你知道他的联系方式的对吧,让我看看你的通讯录……没有存啊,也对,毕竟是发生了这样那样事情的关系。那就把他的名片给我吧,你肯定有留着的吧?”少年一边问着,一边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森鸥外,歪头思考片刻,最后一锤定音道:“嗯,你有留着社长以前的名片。”


森鸥外站直身体,拍掉衣服上沾到的灰尘,略低头俯视还坐在地上的少年。他尽力无视了少年的叭叭叭,过滤掉无用的信息,一只手抵住下巴,冷静思索起来。


那个疑似“原本是保镖,现在成了社长”的信息就很让人在意。再加上限定条件“留有名片”,几条信息让森鸥外很快就筛选出了一个男人。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瞧见少年正端详着他的表情。


少年满意地点头说:“没错,就是他,你知道的那位福泽先生。”


不祥的预感成真。森欧外感觉快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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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呐?”森医生哀叹着。不知不觉就在侦探少年面前丧失了主导权,不仅走在了前往螃蟹料理店的路上,被要求要买螃蟹大餐回去,还被重新出现在眼前的金发少女甩脸色。


森医生垂下头,沮丧地问拒绝被他牵手而走在前面的小女孩,“我该怎么办啊,爱丽丝?”


“哼。”扭过头,爱丽丝不理会他。


“爱丽丝酱~”森医生幽怨极了。


“我才不在乎肮脏的大人的烦恼呢。”爱丽丝回头吐了吐舌头,不高兴道:“是你自己要收留那个家伙的,活该!没用的林太郎,我最讨厌了!”


“唉……”森医生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虽然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决,不过这些都是可以徐徐图之的事物。不论如何,那名少年拥有令无数异能者化身为凡夫俗子的异能力[无效化],再加上非凡的头脑,绝对是一枚遇到后就让人无法放开手的璞玉、不,应当说是——钻石。哪怕是不择手段,他也会把人留下的。


他把“银狼”的名片作为交换条件,让少年待在自己的诊所里等他回去。当然,如果人中途跑路了,他也有应对措施。


按照少年的说法,如果下一次他再问一遍,也许他会把自己的真名和异能力名告诉他。至于这个下一次到底是什么时候,就需要森鸥外自己把握了。


此时此刻,正被森医生叮嘱要老老实实待在诊所等他回来的乱步,坐了十分钟不到就大声嚷嚷起来。


“好无聊!好慢!好痛!我饿了,想吃粗点心!什么……?不是粗点心……?啊——这具身体到底是有多喜欢海鲜啊,简直不可理喻!”


乱步唰地站起来。


“算了,不想吃粗点心的身体什么的,我受够了!我现在就要回我自己的身体里!这个肯定是那种吧,电影里会演的,只要和这个时代的自己相遇就能回去的那种套路。”


自杀未遂的家伙是没有反抗权利的,乱步这么想着,强硬地无视了残留在身躯中的顽固渴求。


他半是主导身体的行为,半是遵循本能地开始搜索起来。没有怎么动手去找,他很快就发现了诊所里最可能放着现金的地方。依靠感觉和灵活的不像话的手指,打开了存放现金的地方。


粗粗一看,里面只有微薄的几千日元。大部分钱财应该是在对方的银行账户里吧,看样子这里放着的只有这两天小诊所的收入而已。


反正森医生以后会当上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不会因为少了几千日元的现金就活不下去的。


这么想着,乱步却又错乱地觉得自己现在似乎连愧疚都感受不到,仿佛一个游走于人类之外的、道德与同理心薄弱的影子。他连想都不用想,手就自动抬了起来,似乎马上会伸出手不客气拿走那些钱当做寻找过去的自己的路费。


不应该是这样的。这是偷盗——是错误的,不对的行为。


乱步霎时僵在原地,屏住呼吸。


手还维持着伸出的动作。他低下头呆呆地看着这只纤细的、缠满绷带的、不属于他自己的手,眨眼的一瞬间,他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嘈杂又熟悉的环境温柔地包围了他。


他回到了武装侦探社自己的身体里,且正好是他意识离开躯壳回到过去的时间。嘴角因为社员们的夸赞而翘起,耳边甚至还在回响着国木田希望得到帮助的请求,旁边据说是入社新人的生面孔把任务资料递到了他的眼前,而他正要伸手接过资料。


他没看手中的资料,视线落在了新人身上,在其他人眼中露出了罕见的有些惊疑不定的神色。


不论多难的案件都能轻松解决,能看穿任何事情的乱步先生显出如此不安的样子,侦探社内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大家都不知道是怎么了,没有人敢发出任何声音。


乱步敛起表情,凝视着太宰。


脱离十四岁难以控制的陌生身体后,麻木的表演欲和歇斯底里的孤独离他远去,作为成年人积累的成熟终于跟随匹配的身躯回到了乱步的灵魂里。他把资料放到手边,拿起放在桌上的黑框眼镜戴起来,一言不发地看向太宰好几秒,才用沉静的语气缓缓地开口。


“原来如此。”


新人君有一头蓬松的黑发,缠着绷带,目测一米八左右,大约二十岁,常有自杀性行为,可能涉过黑且地位不低,和异能特务课的高官有联系……是这样啊。


乱步按住眼镜,观察着正在入社考核期的新人太宰,认真又缓慢地说道:“是你啊,六年前自杀割腕横着切的笨蛋。”


太宰恍惚了一下。闭上眼睛沉吟数秒,睁开眼后便弯起嘴角笑了起来。他语调轻盈,笑容满面地说道:“呀,久仰大名~原来让森先生请我吃蟹大餐的人就是您,名侦探先生。”


站在边上的国木田:什么情况?乱步先生,您认识太宰这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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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尾衔接原作小说1卷,太宰和乱步初见,寻找炸弹狂魔亚拉穆塔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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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买三味线不如买咖喱 (22太宰穿14乱步)



威胁到横滨的炸弹狂魔带来的安全隐患还没解决。负责解决事件的国木田和太宰在得到乱步的解答后,飞速离开侦探社,赶往事件现场拆除炸弹。


待到这对新鲜出炉的武装侦探社双人搭档解决问题,解除飞机坠机危机,端掉犯罪集团的老巢等一系列连锁事件后,已经是第二天了。


国木田噼里啪啦地处理着后续的事情,忙到快要和空气摩擦起火。


另一边,因为解决案件而顺利通过“入社考核”的太宰则是溜掉了诸如接受警方的询问、回应军方的调查、写相关报道书的事务性工作,躲在了侦探社楼下的“漩涡”咖啡屋偷懒。


“正式入社的第一天就敢翘班,新人君,你可真是好胆量啊。”同样坐在咖啡屋消极怠工的乱步啃着甜甜圈,含糊不清地说:“这次的事件还没彻底解决,你知道的吧?”


“别担心,我对真正的幕后黑手已有头绪了,准备好后我就会和国木田君一起去解决……呀,美丽的小姐!请给我一杯咖啡,低糖的就好,因为您的笑容已经比所有的蜜糖都要甜蜜了~就让我溺死在您的微笑中吧,不,应该说,还请与我一起共赴甜美的黄泉~!”太宰拉起过来问他要点什么的女服务员的手,笑容灿烂地装出绅士的派头。


乱步看着坐在桌对面,在和漂亮的女服务生说着甜言蜜语的太宰,毫不留情地戳穿道:“别费力气了,我们侦探社楼下的这家咖啡屋可不是普通的咖啡屋。”


太宰放下拉着服务员小姐的手,立刻正了正神色,严肃地问:“愿闻其详。”


“就算你作出一副深情的样子调情,这里的服务员小姐也不会和你殉情的。不仅如此,你要是敢在这里赖账不还,让国木田听到了,他第一个就把你的头塞进咖啡豆研磨机里。”


几个虚拟的粗箭头随着乱步的话音落下,深深扎到了太宰的身上。太宰捂着胸口,失血过多快要晕厥了似的倒在了桌上,时不时抽搐一下。


“真不愧是乱步先生……噗呃!”


服务员小姐一脸和善的微笑,职业素养极高,压根没有对太宰的花言巧语产生什么工作以外的反应。她温声细语地对趴倒不起的太宰说道:“您点的咖啡马上就端上来,还请稍等。”


“别担心啦。”乱步对打算离开去端咖啡的服务员说道:“虽然这家伙是个赊账的惯犯,但要是他经常欠债不还就和我说一声,我会告诉社长替他还账,然后让他之后的工资按照扣除咖啡账单的来算的。”


服务员小姐弯着眼睛保持微笑,点点头便走了。


太宰还半死不活地趴着。他的脸颊贴在桌上,侧过头看向坐在对面的人,幽怨地说道:“啊~太过分了乱步先生,我是那种没品的人吗?喝完咖啡我可是会好好结账的哦!”


“你在小看谁啊,这种程度的谎话也就只能骗骗国木田了。对名侦探来说,所有的谎言都会无所遁形。”乱步撇了撇嘴,不高兴道:“姑且提醒你一句,要是你在与谢野小姐面前也这样胡说八道,绝对会被她从你的左手小指一根一根掰断到右手小指的。”


“哇呜,好可怕!我最讨厌疼痛了。”


咖啡被端上桌。服务员说着“请慢用”后再次离开。


“对了,乱步先生。”太宰稍稍支起上半身,在风衣口袋里摸索一阵,拿出一张比手掌心要小一些的卡片递给乱步。“我这回可不是无故逃班哦?其实,我来这里是为了把这个东西还给您。”


“我的东西?”乱步随意地用手背擦了擦甜甜圈留在嘴角的碎屑,抽出太宰手中的卡片看起来。


那是一张四方形的老旧卡片,边角上有折痕。正面的除了有打印出来的字以外,空白处还有一串手写的数字和一个地址。


这正是一张福泽还在当保镖时使用的名片。全日本拥有这种名片的人并不多,大都是高官议员或大企业的老板,更别说这名片已停止使用快十年了。


乱步立刻把卡片翻到背面。在看见后面的手写字后,他登时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说道:“这是……莫非……!?”


他掏出口袋里的眼镜戴上,重新看向名片时表情变得不同了。乱步扬起自信的笑容,神采飞扬地笑出声来。


“哈哈哈!太有趣了,原来如此啊!这样所有的事情都说得通了!”乱步大笑着站起身,朝太宰伸出手,五指张开。“好了,别磨磨蹭蹭的了,快把我的小鸡馒头交出来!”


“……啊?”因为缺少关键情报而没有跟上名侦探思路的太宰一头雾水,茫然地问道:“小鸡馒头是指……?”


“就是那个啦那个。”乱步大声说道:“任务的报酬啊!你可别想耍赖,虽然对你来说事情还没有发生,但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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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


剧场的“杀人”事件过后,这位正在前方开车的市警三田村以“要去警局录口供”为由,把乱步带上了警车。被雇佣为保镖的福泽先生则留在了现场,处理善后的事项。


坐在警车后座上的少年睁开绿色的双眸。


对不知自己身处何处的茫然,一瞬间便被涌入脑海的信息淹没,庞大的数据几乎要把人的神智都冲散。一幕幕固执地留在躯体中的记忆,完整地叙说了事件的前因后果,如同RPG游戏中的新手指引教程般细致入微。


少年迟钝地操纵眼皮重新闭上眼睛,切断通过双目实时纳入脑中的讯息,减少大脑需要处理的数据以缓解使用这具身躯时的不适应,可其它感官还是自动把警车的行驶路线绘制了出来。他有些恍惚地歪下头,轻轻把脑袋靠在车窗的玻璃上,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感慨:“果然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会觉得了不起呢。”


“怎么了?”开车的三田村听到少年的低喃,瞟了眼后视镜问道:“是晕车了吗?”


“是啊——”穿着防寒外套并戴着学生帽的少年,也就是暂时主导了这具身体的二十二岁的太宰,拖长音调状似天真地询问:“还没到警局吗,警察先生?”


三田警官笑了笑,语气轻快地说:“让您觉得不舒服了,实在不好意思。车上没有准备晕车药,不过我们就快到了。”


“嗯……”太宰含糊不清地应声,稍微坐直身体,有气无力地问道:“有纸巾吗,我感觉我快要吐出来了。”


“诶?啊、稍等……”三田警官连忙拿出一盒抽纸扔到后座,然后把太宰坐的那边的车窗打开,无奈道:“可别吐在车里啊,清理起来会很麻烦的。”


太宰连抽好几张纸巾,一只手压在嘴巴上,脸对着窗外发出“呜呃”的忍耐反胃的声音。


见他这副虚弱的样子,原本想要证实他是不是真的拥有“看穿真相能力”的三田警官都快说不出试探的话了,只好默默加快车速,尽快让车子抵达目的地。


太宰眯起眼睛吹着灌进车内的风,把纸巾胡乱塞进上衣的口袋。然后回过头,漫不经心地对开车的人说:“警察先生,这不是开往警察局的方向吧。”


车内陷入了沉默。


风呼呼吹起少年额前的头发。那双碧绿的眼睛在夜晚的街灯照耀下格外明亮,犹如盯紧猎物的猛兽的眼睛。


三田村不由一惊,过了半晌才想起来自己该做的事。他不禁觉得这是个试探的好时机,于是半遮半掩地叫起来。


“啊啊啊,这下糟糕了!真是对不起,我忘记告诉您了。”他用手指搔了搔脸颊,难为情地说:“刚才我收到了无线通知,说是发生了事件,让我把名侦探带到另一个现场去。”


“哦。”太宰可有可无地应和,用少年稚气的口吻说道:“警察先生你看起来并不怎么相信我的本事嘛。”


“哈哈,被您发现啦。”三田警官尴尬地笑着说:“您声称拥有‘能看穿真相的异能力’,正常人都很难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吧?因为如果是真的,那我们这些司法机关不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嘛。”


“也对。”太宰笑眯眯地说:“那我们就来打个赌。警察先生,你可以问我一个关于剧场案件中你不明白的地方,我告诉你答案。如果我回答不了,就算你赢,我可以无条件帮你做一件事。如果你无话可说了,就算我赢,你身上的那支钢笔就要作为我胜利的奖品。”


三田村听见赌注,心中一动,对少年的实力又信了三分,觉得这状况根本是想瞌睡了送枕头。他用惊奇的表情说:“咦咦、您居然知道我有带钢笔吗?我明明把它放在外套贴身侧的内口袋里。”


“这种事看一眼就知道了啦。”太宰摆摆手,一副“小意思”的样子。


“虽然是个很让人激动的赌约,不过您的身体没事吗?晕车会不会影响您发挥实力?”


“没事没事~吹了一会儿风,我已经好多了。”太宰说道:“请提问吧!”


“让我想想……”三田村用手指敲着方向盘,思考片刻,跃跃欲试地问道:“我想所有人应该都很好奇,当时剧场的舞台幕布后面有一个被抓住的西装男人,好像用了叫‘浅野匠头’的假名。他是怎么被抓住,又是怎么被移动到舞台上的呢?”


“很简单,他是被人用地毯裹住搬运到那里的。不论是男人身上的有机溶剂气味,还是后来大厅入口少掉的一块地毯,能证明方法的证据应有尽有。只要用喷在地毯上的黏着剂捉住男人,再用药物把他迷晕就可以了。”太宰顺从身体对他做出的指示,毫不抵抗地任由脑中唯一清晰残留的记忆掌控他的意识,表情淡淡地说:“其实你心里很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也知道计划并犯下这起案件的幕后主使是谁吧。”


“什……什么、犯人是谁?”感到不妙的三田村顿时僵住了。


“就是你啊,警察先生。”太宰解开安全带朝驾驶座探出身,将手伸到三田警官的衣兜里。他轻巧地拿出那支作为赌注的钢笔,同时凑到警官的耳边,吐出的声音宛若恶魔的低语。


“不管是舞台上假死的演员,还是自以为策划了事件的编剧,都只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这个复杂又繁琐的计划全都是为了绑架那位西装男子,但可惜这个计划被‘我’和与我萍水相逢的福泽先生破坏了。于是你的目标就转移到了有‘看穿真相’能力的‘我’身上,你们很需要我这种类型的人才吧。你身为那个黑幕组织隐藏在公安机关里的一员,如果不能好好完成上面下达的任务…… ”


三田村沉默不语。他猛打方向盘,拐进一条没有丝毫光线的道路。


太宰话还没说完,就被突如其来的惯性甩回后座上,差点从座位上滚落下去。当他低头狼狈地撑在车门和座位上稳住身体时,车子已经停下来了。


这条路漆黑一片,停车的地方远远望去能看见道路的尽头有一栋四层楼的建筑物。那里表面是一家造船公司的事务所,实际上则是属于黑幕组织V的据点。原本的计划中,会被三田村带到这里的是那名因为绑架而昏迷的西装男人。


不过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三田村甚至来不及把车停到据点的楼下,只能暂时先把车停在了路边。


熟悉又坚硬的触感从太宰的头上传来。一把手枪抵住了他的头。持枪的三田村已没有了一路上伪装出的随和,脸上挂着冰冷的微笑。


“没想到如此超凡的异能力者居然脱离了我们的调查名单,悄悄地存在于这世上。”三田警官维持着表面上的礼貌,咬着字句笑道:“本来我不想用这么粗暴的手段请你到我们的地方做客,毕竟我是真心想要邀请你加入我们的。可是你的能力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中途被你用看穿真实的能力找到逃脱的方法就不好了,所以我只能这样提高警戒。你能理解的吧?”


太宰小幅度缩了缩脖子,作出十分软弱又害怕的模样,原本隐藏在光照不到的黑暗中的双手也举了起来。他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手枪,神情慌张地喊道:“哎呀,我好害怕!还请不要伤害我,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会照做的。”


“只要你真的乖乖照我说的做,我就不会开枪。”三田村拿着枪的手没有动,不置可否地说:“你最好不要指望会有谁来救你。你也说过的吧,你和那个福泽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他的任务不过是保护剧场的人员,是不会为了你追查到这里来的。”


“这个嘛……”太宰没有正面回答三田村的话,而是在对方的目光下,慢慢地移动举起来的手,小心翼翼地用手指顶住枪管,把枪口移开了一点点。


太宰抬头弯起嘴角,丝毫不见刚刚作出的害怕的样子,笑着说道:“其实我很欣赏你们组织呢。”


“哦?”三田村顺势把枪往下移了一点,但还是指着太宰。他挑了挑眉说道:“是吗。”


“没错。”太宰爽快道:“为了理想追求真正的正义,利用一切有价值的东西,铲除腐蚀着这个世界、这个国家的害虫,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三田村“哈”了一声,有些佩服地说道:“看来你确实是足够了解我们……是的,‘V’就是这样一个伟大的组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义!都是因为异能者,这个国家才会充满罪恶、混乱不堪。而我们则是为了驱逐带来混乱的罪魁祸首——异能者们才结成的异能者组织。”


三田村说着说着真情实感了起来,发自内心道:“为了创造更加美好的世界,我们要把害虫从这个国家一扫而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管是异能者,还是那个用证人保护计划来伪装身份的西装男人,全都是我们的——”


“但是,警察先生。”太宰出声打断了三田警官越来越激动的发言。他看着三田村,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靠近了三田村握着枪的手臂,平静地说道:“正是因为妄想着一个虚幻完美的世界,才会痛恨这个不完美的世界,才会用尽手段伤害其他人。你们贯彻自己的理想与正义,到头来除了伤害这个国家的弱者,什么也改变不了,更别说是‘创造更加美好的世界’了。”


少年移开对准三田村的目光,仿佛正在凝视着谁也无法理解的黑暗,眼神虚无地说道:“一味的追求美好,清扫阻挡在面前的事物,执著以大义为名的计划,总有一天你会牵扯着周围的所有人坠入深渊。在‘大义’的名号下燃起的火焰,会把除了你们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燃烧殆尽。”


“闭嘴!”三田村像是被戳到痛处那样大吼起来,扣住扳机的手指微微颤抖,似乎随时都会按下去。“你懂什么!我告诉你,要不是为了我们至高无上的目的,谁想要应付你这样的小鬼?少用那种好像看透了所有事情的表情对着我,真是令人火大!就算能看穿真相又有什么用,你不过是个连子弹都挡不住的废物异能者!”


“我劝你还是把枪放下吧。就算你想要开枪,也是打不中我的。”太宰微微一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就是我为什么要花时间和你在车里长篇大论这么多话?”


“你别想耍花招,我是不会上当的。”


“因为——”太宰忽然缩短与三田村的距离,握住三田村持枪的手,在子弹射出枪膛之前,就把枪口移向了车窗的方向。巨大的枪响传出,警车的防弹玻璃应声裂成蛛网的形状。在三田警官瞪大的双眼中,太宰嘴唇微笑的弧度逐渐变大,“我要拖延足够的时间,好让找到线索赶过来救‘我’的福泽先生知道,我就在这辆车里被你挟持啊。”


“什……?!”


三田村的话还没说完,他所在的驾驶座车门就被突然拉开。一个散发出可怖杀气的人影站在车外,在三田村还没反应过来的那一刹那,就将他揪出驾驶座远远丢到了车外。


三田村的身体划过一道弧度,重重摔在了路面上。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就把他的意识击飞了,手枪也脱里手指掉到了一旁。


在车灯的照明下,可以看见一个愤怒的黑影沉默地站在那里。


太宰向前座探出半个身体,伸长手臂关掉警车的车灯按钮后,拔下车钥匙。他向后座缩回身体,一手拉开后座的车门,一只手插在放着钢笔和纸巾的口袋里。走下车后,他就做出武装侦探社乱步先生的招牌笑容,用高兴的语气朝武者叫道:“福泽先生!”


“还有别的敌人吗?”


“这条路尽头的那个建筑里还有他们的人,大概有四五个持枪的吧。”太宰轻松地说道:“不过现在暂时是安全的,他们的狙击手看不到这里的情况。距离这么远,想听到这里的动静也不太可能。”


“你有没有被枪打中?”福泽尽量平静地问。


听出年轻的社长掩盖在平直语气下的怒火,太宰迟疑了片刻,但很快还是决定按照原定计划来。他用乱步先生天真的态度,兴奋地喊道:“我没事!实在是太棒了,福泽先生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不过我早就预料到你能及时赶到了,全部都在我的预料之内——”


福泽冒着黑气,走到披着十四岁乱步壳子的太宰面前停了下来,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呵斥道:“简直胡闹!”


太宰震惊地看着福泽先生即将暴起的手,像是电影放慢动作那样,一秒的时间被无限拉长。他睁大双眼,在心中大喊不妙。


诶,不会吧?


不是他想的那样吧?难道他要替乱步先生挨社长的一记耳光吗,他只不过是被乱步先生使唤的可怜工具人而已!莫非这就是报应?!


伴随着不输于枪声的、炸裂般的响亮声音,少年的身体在力道下歪了过去,紧握着钢笔的手也从口袋中滑脱出来。


“——什么预料之内啊!什么赶得及!我在打开车门前听到的是什么?那是枪响声!你以为子弹永远都不会射中你吗!”


福泽的怒喝还在回荡,仅仅一瞬间,重新理解了眼前发生了什么的乱步呆愣地捂住自己的脸,不知所措地喃喃:“什……么……?”


钢笔咕噜咕噜滚落在地上。折叠成小小的四方形别在钢笔笔帽上的纸巾粘上了些许尘埃。几分钟后,它们会被十四岁的乱步重新捡起来。


乱步会发现纸巾中写着一条留给他一个人的讯息,一条能够解答刚才他在警车中失去意识后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回答。


纸巾上被青涩的黑色字体写着这样的内容:


『最厉害的名侦探先生,有一委托恳请您接下。

望您能在未来帮助一个自杀未遂的可怜孩子找到暂居之处,若饭票是一萝莉控落魄医生则再好不过。作为报酬,6种限定口味的小鸡馒头将在您收到那张名片时一同奉上。

此外,还有一人需您照拂。那人乃是一个即将放弃旧业,洗心革面做好人的红发少年。请您在他吃不起饭时,用咖喱接济一二。您若愿意,报酬另算。

委托人留。』


——那是乱步自己的字迹。





—.—.—.—.—.—

后半是发生在两年后(敦入社),22岁的太宰穿成14岁乱步(第二次in乱步),衔接小说3卷乱步被市警三田村带走。

名点心小鸡馒头,扒图自“ひよ子本舗吉野堂”官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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